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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言扉语】从男医生直播妇产科手术事件,看到了医疗行业的内卷!

2022年1月,网传一份举报者写的《妇科男医生偷拍女患者声明书》称,2022年1月15日15时36分、48分,其先后进入B站平台一直播间,发现一名男妇科麻醉医生直播妇科手术,已直播1小时左右,经举报后直播被切断。2022年1月18日晚,山东日照市公安局东港分局发布情况通报,于18时许将涉事医生厉某抓获。1月21日,山东省日照市东港区宣传部发布通报称:经查实,已对日照市中心医院涉事医生厉某某刑事拘留,提请批捕,依法依规注销执业医师资格证书、予以开除 。

手术直播,原本是用于解决传统手术室观摩、学习或者手术录像的弊端而采用的新型技术手段,但随着短视频等新媒体平台的兴起以及医疗行业的竞争,越来越多的忘记了手术直播的初衷,开始了非教学观摩的手术直播。除了手术直播以外,短视频直播也是各医院角逐的新阵营。究其根本,就是医疗陷入了越来越严重的内卷。

内卷,原指一类文化模式达到了某种最终的形态以后,既没有办法稳定下来,也没有办法转变为新的形态,而只能不断地在内部变得更加复杂的现象。经网络流传,用其来指代非理性的内部竞争或“被自愿”竞争。现指同行间竞相付出更多努力以争夺有限资源,从而导致个体“收益努力比”下降的现象。可以看作是努力地“通货膨胀”。

说实话,医院和娱乐行业不同,不应该是这种模样。迫于医疗机构数量的快速增长,医院竞争压力增大,而近年来人口增长乏力,资源就变得愈发炙手可热。很多医院并不了解互联网对医疗有哪些限制,互联网诊疗有哪些规范,就盲目的被加入了资源与流量战,轻则违规封号,重则违法犯罪。

医院的线上行为有明确界定和区分

2018年9月14日,国家卫健委召开新闻发布会,医政医管局焦雅辉副局长介绍了相关“互联网+医疗服务”情况,对在线咨询和互联网诊疗进行了清晰的界定区分。

在线疾病咨询和在线疾病诊疗两者之间确实存在交叉。为患者只提供疾病咨询,给一些如要少吃盐、多运动等建议,没有明确诊断和治疗,这属于在线疾病咨询,不属于互联网诊疗的范围;互联网诊疗是医生通过互联网等信息技术对疾病下诊断结论,并且提出治疗方案,如果如果对某个疾病做出明确诊断,并告诉患者要吃什么药,或到医院做某种治疗,就属于诊疗的范畴,要按照互联网诊疗的管理办法进行管理。

互联网医疗,有严格的准入限制!

会上指出,“互联网+医疗服务”分为远程医疗、互联网诊疗、互联网医院三类。

第一类为远程医疗,由医疗机构之间使用本机构注册的医务人员,利用互联网等信息技术开展远程会诊和远程诊断。

第二类为互联网诊疗活动,由医疗机构使用本机构注册的医务人员,利用互联网技术直接为患者提供部分常见病、慢性病复诊和家庭医生的签约服务。并明确规定,不得对首诊患者开展互联网诊疗活动。

第三类为互联网医院,包括作为实体医疗机构第二名称的互联网医院,以及依托实体医疗机构独立设置的互联网医院。互联网医院可以使用在本机构和其他医疗机构注册的医师开展互联网诊疗活动,互联网医院可以为患者提供部分常见病、慢性病复诊和家庭医生的签约服务。此外,当患者到实体医疗机构就诊,由接诊的医师通过互联网医院邀请其他医师进行会诊时,会诊的医师可以直接出具诊断意见并开具处方。

其中,第二类和第三类均属于医疗机构通过互联网直接为患者提供服务。《互联网诊疗管理办法(试行)》规定,医师开展互联网诊疗活动应当依法取得相应执业资质,具有3年以上独立临床的工作经验。

第三方互联网医疗平台是目前很多不具备建设互联网医院条件的医院开展互联网诊疗活动的常用方式。但是值得注意的是,不是所有第三方互联网医疗平台都具备互联网诊疗资质,有些平台声称自己是第三方互联网医院,但是其并没有互联网医院牌照。医院在这样的平台开展互联网诊疗是违规的。

目前医院常用的平台分为三类:自建平台、第三方互联网医疗平台、非医疗自媒体平台,其中又有不同的类型。医院在使用过程中,要对平台进行清晰定位,否则容易出现违法违规的情况。自建平台有多种类型。我把其分为自助工具类、宣传咨询类、互联网医院三种。

比如:HIS厂商提供的小程序,已经与院内系统进行链接,可以实现挂号、缴费、查询等功能,就属于患者自助工具类平台,医院可以放心使用;医院自建PC网站、小程序等,就属于宣传咨询类平台,如果超出咨询范围,进行线上疾病的诊断,那就属于违规行为,同时还必须严格执行医疗广告管理办法的相关规定,否则还容易出现违法行为;互联网医院,简单来说就是在互联网上开设的一家虚拟医院,在线咨询、诊疗均可以开展,但是需要注意的是,互联网医院的诊疗范围必须与实体医院相同,互联网医院增加诊疗范围时,需要先对实体医院进行增加,再变更互联网医院诊疗范围

非医疗自媒体平台是目前医院都在用的方式,比如v博、公众号、d音等。这些第三方平台为用户提供使用功能,方便了用户在平台上建设自媒体进行内容的输出、分享与交流,沉淀粉丝数据,进行品牌传播与推广。不过目前所有的自媒体平台对医疗内容均有严格准入及限制。医院可以通过自媒体平台进行健康咨询,但是如果涉及疾病的诊断、用药指导均属于违规行为。

医疗直播,风险隐患不容忽视!

近些年网红经济火热异常,对人们的价值观也产生了很大影响,铺天盖地的网红经济,人人可以直播,人人可以玩转短视频。有报道称,采访中小学生未来的理想,明星、主播成为占比最多的选项,不仅仅孩子如此,很多医生也蠢蠢欲动,想要借此出圈。但是背后的风险隐患却不容忽视。

从直播行为来看。医生在直播与粉丝互动的过程中,很难避免回答粉丝对疾病诊疗方面的提问,有些医院还做起了直播带货,这也会导致没有经过明确诊断而出现指导用药的情况。在非互联网医疗平台开展互联网诊疗活动,本身就是违规行为,如果误导用药、夸大功效或诱导入院,则是违法行为。医生做主播不像其他行业的职业主播一样有大把时间。所以在工作过程中会出现泄露患者隐私、暴露患者形象等问题,违背了执业道德,违反了执业规范,违规违法风险不小。

从商业模式来看。直播本身就是一个借鸡生蛋的商业模式:主播入驻平台后,为了让更多的人看到,就必须绞尽脑汁地去分享、去拉人。主播分享的过程其实就是为平台做宣传和推广的过程,当别人想了解和关注你的时候,必须要下载平台,无形中帮助平台拉新。平台做的就是资源交换,靠主播带着资源来平台,谁花的钱多,平台就把同类流量推荐给谁。

所以说,想从直播中获得大量患者流量的医生们还是醒醒的好,如果你不是国内顶级医院的医生,你只能是把你的患者资源拉到线上服务,还不能保证不被其他更高级别医院的医生虹吸走。另外,患者就医涉及到医保报销等问题,患者择院还是有区域范围的。现在各行各业都是存量客户阶段,与其把大把时间放在解决陌生人信任的拉新上,还不如把时间放到服务有信任基础的老患者身上。

主播如果想要流量加持,就必须购买增值服务来提高推荐量和曝光度。同类主播竞争,为了获取优质资源,就必须付出广告和竞价成本。这和之前的医疗竞价排名一样,都是推高患者就医成本的罪魁祸首。我认为,医疗可以适度市场化,但绝对不能商业化,否则有悖于医疗的本质,更不利于医疗行业的健康发展。我们不能忘记小魏事件,新媒体平台更不是延续商业医疗的新阵营。

医疗也在内卷,想要找到突破口唯一的出路就是:回归医疗本质,以珍惜生命之托的初心,救死扶伤的精神,感同身受的态度,呵护一方百姓福寿康宁!